达度洛沙报告文学《体操神话》研讨会在京举行

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、文学评论家胡平

        央视网消息 （记者胡迪报道） 3月25日，由湖北作家达度、洛沙撰写的长篇报告文学《体操神话——揭秘仙桃奥运冠军群》研讨会在京举行，该书全面而细腻的描写了仙桃体操在贫困岁月里萌芽，在改革大潮中成长，在新世纪走向辉煌举世瞩目的光辉历程。

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、文学评论家胡平：

      这本书我看得比较晚，我主要看的是《中国作家》杂志发表的，谈一点较深的体会。

      一个是：这本书在结构上我觉得有点不满意的地方，也许是我理解不对，他的主题主要是写冠军群，实际上是写创造神话的地方，或者说是宣传这个地方……如果以这个为主题的话，后边部分往前或者在前边部分能够贯穿主题就更鲜明一些，更好了。因为我看这本书最感动的就是丁霞鹏这个启蒙教练，这个题材非常之好。我写的《叙事文学》主要谈的就是感染力。我看报告文学包括看小说，感动我的时候不多，有些报告文学也好、长篇小说也好，写了几十万字，没有一处让人动心，即使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读，也很难让人感动，这样的作品占多数。这确实是当前文学创作的一个大问题。但这部报告文学非常好，是非常意外看到这个题材。我对体育知道的很少，对仙桃这个地方也知道的很少。一看到这书，像刚才寒青同志说的一样，真是可以拍成电影。看到这书，当时我脑袋头一个印像就是，这样的人物，尤其是丁霞鹏、颜永平这样的人和事，实在是太棒了。当然一开始书就写了，说这么多冠军是在仙桃出的，然后开始群像介绍李小双、李大双、郑李辉、杨威一个一个冠军，又由冠军引出他们背后的教练群。我就觉得如果能够把仙桃这个地方、这个主线始终贯穿全篇，更吸引人。而且他的真正感动人的地方不是李小双他们冠军。李小双他们可以专门来写，但就一部书来讲能写那么多冠军也不容易写好，就是一个一个地去写也不容易去写好，但是这本书里真正的精华，真正写透的还是教练这一块。我这个意思并不影响书的质量，因为书的质量摆在这儿呢。

      看了这本书，我非常意外地发现了李小双他们这些为国争光的冠军，居然是在一种非常大的偶然性之下产生的。完全是由于仙桃这个地方个人的努力、完全个人化而形成了体操运动的辉煌。这一点是我很深的感触，如果作者能够把这点写出来，也很有启发。

      我们的报告文学写什么样的人是中心，现在我参加的研讨会大部分都是写企业家、重点工程或某一个作出贡献的人等等，这是报告文学的一个特点。今天我们最需要写什么样的人呢？比如企业家的传记，我们写了以后，基本上成为一种励志的读物，也很红，在市场上卖的也不错。他们肯定是成功者，当然值得写。他们是今天我们最需要写的人，大家也想成为这样的成功者，很健康很好。但是我们社会上普遍崇拜的一个是成功的企业家，一个是成功的官员，这是非常需要的，可以说是主旋律。现在是一个价值取向多元化的社会，就现在的崇拜观来讲，我们还需要让社会更多的人崇拜像丁霞鹏这样的人。这样的人他的人格上更加高尚，这样的人是大写的人，是更值得写的人。

      从文学上讲，最近我讲写什么的问题是中心，是文学性，文学应该写什么是东西，这个东西关系到当前文学的质量，是个很大的问题。我发现很多作品他所写的东西没意思，从一开始，30万字也好，40万字也好，还没写，就决定写的东西已经没意思了，这样的情况也挺多的。这个《体操神话》非常值得写，就在于他写的不是一个企业家，不是一个官员，也是写的成功者，这个成功者他在人格上是更高尚的，是具有精神价值的。比如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某一个中国人在野外探险，九死一生，很感人，很喜欢，为什么？因为现在的青年特别缺乏这种冒险精神。他不是为了挣钱，不是为了官位，不是为了实利，而是为了某种精神境界，为了人类一种真正的存在，这样的人在我们的报告文学和小说里其实并不是很多，这样的人非常值得写。因为我们中国文化有很多灿烂的地方，但是最要命的就是太务实了，形而上的东西考虑比较少，包括孔子学说，他也从来不考虑灵魂问题。但是像仙桃的这批教练是真正的大写的人，特别值得一写。像丁霞鹏临死的时候，才看到李小双得奥运冠军，这里非常感人。他这一生我觉得非常辉煌，虽然是在临死的时候才看到李小双得冠军，但是为他的人生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。如果在他死后，他的弟子才得冠军，会留下许多遗憾。这个人肯定没发财，没官位，但这样的人比我们许多知名人士甚至高官存在的价值要大得多，我们应该提倡这种人。他真正是文学上应该写的人，所以他有很大的感染力。所以对于写什么的问题，在这点上这本书选得很好。我小学在北京西华街小学，也有一位同样兴趣的体育老师，他老上我们院找一个喜欢打篮球的蔡军。我就非常佩服他，他图什么？最后蔡军也没有成为篮球运动员，更没有成为姚明，但那个学校的篮球队确实是屡屡拿名次。这种人是有浓厚兴趣的人、是有事业心的人，是有高尚人格的人，很值得一写。

      还有一点启发：像丁霞鹏、颜永平这两个人很突出，都是出身不好，他们的经历戏剧性强，开始都是很受压抑。这两个人为什么能够感动我，不是因为他们搞体操一帆风顺就成功了。作品开始介绍丁霞鹏是出生地主家庭，我还在想为什么要写这个？不写行不行？原来是个伏笔，由于这个原因，丁霞鹏后来受挫折哪，被打成右派，理由实在是够不上右派。这样一个人能够不气馁，能够自强不息，我出身虽然不好，你说我这个不行，那个不好，但我有我个人的追求，最后他反而成为比出身好的人更辉煌。这个也是很感动我的地方。颜永平是个国民党员的后代，这个人也值得发挥。这样一批在文革当中由于出身不好而备受压制的人，这种压制虽说不是完全的没有道理。这些人往往是比较有头脑的精英性的人，往往是对“极左”路线构成威胁的人。可是他们这一生，往往是由于被压制而格外地要强，格外地要找出一条自己生存发展的道路。所以我们看到改革开放以后，很多起来的人都是出生不好的。我们有几个同学是地主、资本家的子弟，现在仍然发财，仍然是资本家，为什么？这是我们文学要探讨的一个很重大问题，就是说人生受到挫折以后会给他带来什么？

       今天我集中地讲丁霞鹏这样的一个人物给我这么很多的感动，我就是想说为什么感动的原因。丁霞鹏、颜永平他们完全是民间体育运动的倡导者和组织者，这一点正如时下一种流行的说法，就是很“草根”，很亲近，是草根英雄。所以《体操神话》和一般的写奥运的作品不一样。我们开了很多奥运的作品研讨会，那可以说材料很丰富，花了很大的时间，得到了很多支持，但是没有感动我，但这本书感动我了，和题材很有关系，他写的是草根。丁霞鹏、颜永平这两个老师多不容易，在多差的条件下，出于兴趣，出于对体育的热爱，追求成功。如果各地都这样搞体育的话，就不光是一个奥运的问题了。不是说我们举办了一届奥运我们就成了体育强国了，绝对不是。还是说我们有很多的民间的体育。所以它比写李小双更有另一种意义。李小双的成功，国家的支持，举国体制的支持是相当重要的，但我们这本书是写的是民间的、普通的、小学的体育教育。这就是文学性，不一定说写了奥运就是文学性，文学一定要看你写的是什么，是不是文学应该写的东西，题材的宏大不一定是文学的长处。这点我觉得也是这本书的优点之一。

      另外书里还有很多精彩的地方，情节、细节都特别好。比如写彭友平小时特别淘，教练都治不了他，家长把他吊起来打，说教练压的没有家长打得狠，才老老实实地练体操。最后他也成才了，成为了杨威的启蒙教练。这些东西特别生动。如果把这一大块发挥出来，绝对是电影电视的好题材，就是《丁霞鹏和四个体操冠军》，拍一个电影，肯定是一个成功的荧屏形像，这就是最好的体育片。不是说你规模多大，花了多少钱拍的才是体育片，要看你是不是真正体现了奥林匹克的精神。可能我对奥林匹克精神理解的不是很正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