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阎世铎下课就能解决问题吗?

CCTV.com  2008年11月21日 15:11  进入体育论坛  来源:南方周末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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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南方网2005年2月25日讯 阎世铎时代终结,谢亚龙时代开始,中国足球在濒于崩盘的乱局中完成了朝代更替。谢亚龙如何面对中国足球的种种沉疴,各方在拭目以待。中国职业足球呼唤的是真正科学化、民主化、市场化的管理,阎世铎的背影,是否意味着一个旧体制真正的结束?不管怎样,新面孔的出现为人们带来了希望。

    他的比赛结束了

    阎世铎受够了,决定不再跟陌生人讲话。连续2天,他不接听手机,当记者把电话打到他家里的时候,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嗓音说,“你打错了。”半年来,这个声音每次开口说话,都会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加以嘲弄。可是,如果他曾是发生在错误的时间、错误的领域的一个错误的选择的话,那么作出选择的也并不是他自己。2月17日,他在体育总局领导宣布自己离职的会议上表示“换我换晚了”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。面对假球,阎世铎的办法是要求各俱乐部老板“以人格担保”,把职业道德提高到很高的高度,可是他自己的信用却备受诟病。“G7革命”正酣,他向投资人承诺“一定要把改革进行下去”。2004年10月22日,阎世铎表示同意投资人的要求并联合发表公文,然而仅仅两天之后,他就陡然翻脸,弹压“造反派”,甚至不再接听“兄弟”们的电话。

    这与他应对浙江绿城俱乐部董事长宋卫平的方式是一样的。面对后者的揭黑行动,他也曾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激情,但一段时间后就不了了之,等待对手二鼓而衰,三鼓则竭。

    当国奥队战平印尼队后,他抱着湖北球迷大哭,并深鞠一躬。5年来,他为中国足球的遭逢际遇而伤怀、感动、歉疚,在各种场合潸然泪下。这与他的诸多豪言壮语形成了鲜明对照,在众人面前构成了一个人性化的领导者的形象。

    在初到足协的两年里,阎世铎确实体现出了他的活力。在经历了王俊生时代之后,球迷们需要活力的征兆,哪怕它来自一个孔雀型的领导者。不过在很多时候,这种活力体现出一种“新政”的特色,往往无关事情的本质。2001年1月,深圳召开全国足球工作大会,他要求所有与会的足协官员都乘坐火车前往,似乎这两天的隆隆车程可以励志,可以倡廉。

    这次会议上,阎世铎提出了“人民足球”。从这时起,他剑走偏锋的一面展现出来,违背规律和常识的举措不时抛出。

    十强赛后,出于至今未被公布的原因,两位足协副主席南勇与张吉龙被剥夺了负责国家队和联赛的权力。此后,权力向阎世铎个人高度集中,责任、压力和风险也高度集中于这位不信规矩的管理者自身。

    为了让甲A升级换代,他推出“中超”概念,中国足球为之耗费了大量人力、资本和社会资源。为了豪赌2002世界杯十强赛,他第一次停止升降级。2004年2月,足协公布“中超元年”赛程,联赛赛程为了给国字号球队让路而支离破碎。弹压了“G7革命”后,又宣布联赛只升不降,并实行NBA式的南北分区赛制。

    在此过程中,他采取的是一种大干快上的方法。中国足球的微薄资源,无论品牌、人气和资金,都在这种行动中被大量消耗。

    可以赞美的是,阎世铎是一个不容易服输的男人。在恶评如潮的当口,他还在试图抓住最后的机会,在这场个人命运的比赛中挽回比分。可惜的是哨响了,他的比赛结束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又重新愚蠢起来了”

    听到阎世铎下课的消息时,谢晖正在康桥训练基地里压着腿,准备参加与南京有有队的教学比赛。在那10天以前,他刚刚以自由球员身份与上海申花俱乐部签约,拿到了一份税前年薪100万元的合同,另外按出场时间长短,最多还可得到80万元的奖金。这比他前年在重庆力帆的收入少了一半儿还多。比赛结束后他在房间里翻看上海当地的报纸,发现到处都是阎世铎下课的消息,好像在庆祝什么似的。

    “这种庆祝是最大的悲哀,以为这就能解决大问题,”谢晖说,“其实什么都不会变。”

    1994年足球改革以来,他走过了一个职业球员的典型历程———成名,转会,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,见识得越多就越悲观。在德国亚琛和菲尔特俱乐部的4年使谢晖认识到,中国足球的职业化徒有其名。可是他并不尝试去改变,在俱乐部训练时,他看到很多做法违背足球规律,也只是笑笑对身边的队友说声“不对”。他认为,在新生代足球人才不能进入中国足协高层的状况下,做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。

    2月17日这天,另一位足球职业化11年以来的知名球员陈波,已经到了新加坡,成了中国足球降级版“留洋潮”的一分子。“目前工作太不好找,能够有个地方踢球就不错了。”他说,“如果国内足球形势好的话,这里的大多数球员都不会来新加坡。”2004赛季结束后,中超联赛崩盘,导致大量球员失业,他们中的一些名气较大者得到了加入新加坡新麒队的机会,其中包括姚立、罗彤亮和崔肖佳。

    陈波说,他们拿着很低的薪水,只是想通过比赛来保持自己的状态,以等待明年国内联赛恢复升降级的好时光。

    就在3年前,陈波还浑身披挂“范思哲”服饰,挑剔洗发水的品牌,为此宁愿驱车两小时从天津泰达俱乐部的驻地到北京去买。刚刚回到国内时,谢晖整个赛季都住在五星级酒店里,主要原因是那里的沙拉不错。

    如今,美好时光已成追忆,球员们开始思考中国足球何以至此。“中国足球没有什么理性,好多事情都太疯狂了,”谢晖说,“足协和‘G7联盟’在那儿吵啊吵啊,都是瞎说对瞎说,每个行动、每个细节都是急功近利的。有时候你会觉得可笑,明天早上太阳就不再升起了吗?他们怎么可以不考虑后果?”

    对于德国的完备高效率的14级联赛建制,谢晖赞叹不已。他认为,中国足球“洋务运动”的程度不够是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。现有的成功模式就摆在欧洲,谁都可以看到,中国足球却总是爱好独创。

    仅仅从职业足球的角度讲,谢晖反对阎世铎。“取消升降级是最愚蠢的!”他说。不过中国足球的问题并不是这一个人造成的。“什么是职业足球,这个圈子是没人懂的。没人懂的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2004年11月17日,导致阎世铎最终出局的那场中国队与香港队的比赛之前,著名的足球记者李响坐在看台上与一位英国记者聊天。英国记者说,他希望今天中国队失败,因为只有失败才会令中国足球清醒。他举例说,海瑟尔惨案发生后,英国人才重新思考自己的足球发展方向。李响回答说,对于中国的足球来说,进入世界杯是最重要的推动力,失去这个目标也许更可怕。

    “中国足球总是一遇到失败,就重走老路。”她告诉他。

    当晚中国队没有拿到足够多的净胜球,其中的一个原因,是教练组和足协官员在最后时刻出现了算术错误。“你说中国足球是什么,它不是扯淡吗?”《足球》报的资深记者李承鹏对本报记者抱怨,“算术都算不好的人怎么能不反对改革?”正如李响预料到的那样,阎世铎又一次表现出了令人咋舌的想象力,决定釜底抽薪,停止升降级,并建议实行南北分区赛制,以便让职业足球这锅沸腾却烫手的粥冷却下来。

    1995年,上海申花凭借着年轻人的冲劲,击败了暮气沉沉的众多对手,“抢”来了联赛冠军,4年后谢晖反思说,“那是幼稚对愚蠢的胜利。”在历时近5年的阎世铎时代,人们看到的是,中国足球消磨了当年的激情。

    “用了这么久我们也没能走向成熟,”谢晖说,“现在我们又重新愚蠢起来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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